【王若灿】炒蚕豆

改革开放初期，在我幼时生活的皖西南大别山区，日子依旧艰辛。那时的我还是个刚上小学的懵懂孩童，每天的课余时光，几乎都是和本生产队的小伙伴们一起度过，其中有王花子、朱友全等，我们共同的“任务”便是放牛。

       那是一段简单却又难忘的岁月，要说饥不择食、衣不遮体，一点也不为过。我和小伙伴们放牛，常常会从家里偷偷地带些蚕豆上山，并带上家里的旧瓷碗，到了山上，把牛往大山深处一赶，咱们选个合适的地方，挖坑、垒灶、拾柴、炒蚕豆。选位置也很有讲究，既要安全避风口，又要防挨揍避大人，常常会选择离家较远、行人很少的偏僻洼地。选好位置后分工，挖坑的挖坑，捡柴的捡柴。准备工作做好后点火，瓷碗在火上滋滋作响，豆子在碗里欢快地蹦跳，那散发出来的香气，便是我们童年里最美味的诱惑。王花子总是迫不及待地想尝尝，朱友全则是一个好帮手。

       然而，一次意外让我至今记忆犹新。那一天，和往常一样，我们在山上炒蚕豆，火焰舔舐着瓷碗，豆子逐渐变得金黄酥脆。就在这时，突然传来大人焦急的呼喊：“你家牛在田里吃稻秧啦，这是要罚分的！”在那个年代，工分就是一家人的生活保障，罚分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。听到这个消息，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，哪里还顾得上炒蚕豆的火没扑灭，扔下一切就朝着牛吃秧苗的稻田狂奔。王花子和朱友全也没帮忙就散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