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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和他的手工挂面

发表时间:2024-10-30

父亲和他的手工挂面

昨晚,有孚宾馆的童剑飞老板发给我一个农村做手工挂面的视频,视频中的老人称盐,和面,搓面条,上架,拉面,晾晒……一幕幕画面在在脑海里闪现,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,就像决堤的水,我回想起小时候父亲做手工挂面时的场景,回想起在那个被岁月温柔包裹的农村里,那片被阳光亲吻过的土地,父亲对家的辛勤经营与对传统手艺的坚守。父亲用双手编织着味蕾的记忆,手工做的咸面条,也许是现在许多人遥不可及的梦乡。

记得小时候,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,轻轻拂过静谧的村庄,也照进了我家老屋对面那座小小的院落。竹林里缝隙里的阳光洒在地上,斑斑驳驳,父亲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,他来到做面的工作间,坐在一个特制的凳子上,这凳子的一端中间凿了一个方形的孔,然后插上一个木制的像靶子一样的器具,上面插上两根箬竹做成的面筷子,父亲轻手轻脚地从面板上取出切好的面条,那是昨晚和好的面,经过一夜的发酵,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。父亲把面条搓揉,变细,粘粉,面条就像一条长长的带子,我不知道平时有些笨手笨脚的父亲在做面条的时候手脚这样灵活,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致,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。面团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随着他的指尖跳跃、延展,逐渐展现出面条的雏形。

这些盘在两根面筷子上的面条,有小拇指粗细,我那时候总是想,可不可以扭一下,炸成一根麻花给我吃。麻花是没有吃过,做面后用剪刀刺下来的面头做成的面粑倒是吃过几次,咸咸的,那种味道似乎还在齿颊间回味。父亲把绕好的面条雏形放进一个面箱里,这面箱由土砖砌成,长两丈多,一面靠墙,上方没有封闭,里面一边一根长长的杉木条子,宽度跟面筷子的长度刚好一致,盘好的面条雏形就架在上面,利用重力自然地延展,拉长。

过了一段时间,面条下垂,几乎要触着面箱的地面的时候,父亲就把面条拿出来,插在一个满是孔洞的架子上,就进入了拉面环节了。拉面,是技艺与力量的完美结合。父亲站在面架,双臂微微张开,一前一后,捏着面筷子的两端,开始缓缓拉动。每一次拉伸,都伴随着面团与空气的轻微摩擦声,那是大自然最质朴的乐章。拉完一支,接着下一支,面条在他手中越来越长,越来越细,那面架上的面条,如同一幅幅白色的布匹,一字儿排开,很是壮观。

这时的面条,还带着些许湿润,它们静静地挂在那里,等待着阳光的拥抱。晾晒的过程,是对耐心的考验,也是对自然馈赠的感激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斑驳地洒在面条上,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黄金黄的光泽。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了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麦香与盐的味道,那是家的味道,是幸福的味道。

午后的时光总是悠长而宁静,父亲坐在门槛上,望着满架的面条在阳光下慢慢变干。他的眼中闪烁着满足与自豪,因为他知道,这些由他亲手制作的咸面条,不仅仅是食物,更是他对家人的爱与承诺。每一根面条,都承载着他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。

箬竹做面筷子

到了下午,所有的面条都晾晒得差不多了,父亲就从架子上取下面条,用剪刀刺(㓾?)下两头得面筷子,将面条盘成一个“8”字形状,父亲将它们一一收起,小心翼翼地存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。这些咸面条,在闲一点的时候,父亲挑着稻箩,走村串巷,用面条换小麦或者卖钱,回家继续磨粉做面,赚取差价补贴家用。

手工做咸面条的过程,繁琐且耗时,也记录了父亲勤劳。爷爷让我的叔叔学了一个篾匠的手艺,父亲就在家里通过做面条,炸生条等方法挣钱搞活家庭经济。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,许多人家还处于一种吃不饱的状态,而我们姐弟几个的童年没有那种特别饥饿的记忆。

岁月流转,季节更迭,但那份关于手工咸面条的记忆,却如同老酒一般,越陈越香。在这个经济迅速发展的时代里,我们太多见和吃到的是机制的面条,做手工挂面的手艺人几乎是很少见了,现在的孩子们永远无法体会到他们的父辈祖辈经历过的艰辛与磨难,只是那儿时温暖的回忆,在梦里萦绕,久久不散。